武昌纺纱厂的监工[武昌纺纱厂的监工]只会漠然袖手旁观,只会拿一个竹片,看见懒的,就苛毒地殴打。……
当地的奖惩办法,与上海大同小异,有笞杖、停工、赔偿、解雇等等之别。笞杖最轻,巡回监督??发现工作懈怠者便用手中竹片打下去。所谓停工,中国人称之为罚工,即对犯过较重者罚做半日或数日之无偿劳动。所谓赔偿,即胡乱破坏毁损器物或发现赃物时,要他偿付相当的代价。所谓解雇,即职工技术不能胜任,或因疾病等事在工作上有了间断,以致造成了业务上的不便时,还有,由于平时工作懈怠不努力或乘监督疏忽而拿走东西等等,经认为对公司有害无益时,解除其雇佣。现在,作为一个例子,列举其局示于次:本局示纺纱长夫张兰廷在厂滋事,看(着)罚贰工,次(以)戒下次。
特示
纺纱厂
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即大意是,纺纱厂的工头名张兰廷者,在厂内犯了过失,命令他做两天无偿劳动,籍以警诫未来。又,奖赏及其他事项,与上海相同。
《支那经济全书》1908年,第11辑,第452-453页;摘自皮明庥等编《武汉近代(辛亥革命前)经济史料》第178-179页。
[武昌民生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布局工人赏罚规则]
迟到或早退两次罚洋二角,三次罚洋四角,未请假不到工,初次罚一日工资,二次罚二日工资。不按规定清扫车间机器,不按厂内一定程序工作,任意离开车头,离车偷睡,织坏布匹,发现短码,掉换纬纱等,初次罚洋二角,二次罚洋四角。
北平社会调查所《第二次中国劳动年鉴》第5编第37-38页,民国21年10月1日出版,北平大北印书局承印。
△英美烟公司对工人搜身和处罚情况英美烟公司的工人,共有四千三百余人,女工占全数四分之三,男工则四分之一,现在罢工,是女工所发起,记者曾亲身探往,得知公司虐待女工之事实甚详,此种事实,若道路传闻,无论何人当以为不确,岂知天地间竟有此惨无人道,绝无道德之事,公司中人,真可恶极了,女工亲口对我说:“伊们常常受罚,罚是因为那卷烟的纸破了,或者是因为烟丝稍多装了一些些儿,或者是因为包皮粘得不整齐,……,这都要受一种奇异的而可耻的刑,这种刑罚,是工头(外国人)或是工程师独创的,他们要罚哪个,就把伊叫到一个矮木台上去跪着,脸上(眉目之间)随意擦些红墨或兰墨,嘴上画两撇胡子,象这样朝众人跪一点钟,或半点钟,若是不愿意这样罚,就痛痛快快地挨打,打的时候,也要先在木台上跪着,工头一只手将下颚托起,一只手就打嘴巴,洋人的手又粗又大,两个嘴巴,就打肿了,打完之后,还要伊们向他作揖道谢,才准下台去做工。
他们每日放工的时候,又恐怕伊们偷了烟,门首必有人搜索,常常任意将伊们中十余岁的姑娘们的裤子脱下,若是那姑娘好看些,他们就暗藏些烟丝,在他们自己手里,却把这姑娘的裤子脱下,假装搜出,搜出后就任意到外摸索,或是禁止回家吃饭,对人说留着监禁几小时,让他省过,其实是留着做些不堪的事。
上海《民国日报》1921年12月27日。
△武昌织布局锅炉爆炸轰毙四人[武昌]织布局失事一节,已志前报。兹悉该局滨江汲水机器锅炉,于[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五晚间因司火者上煤太多,以致力涨炸裂,轰毙四人。内有两人系过路者,尚有一尸落入江中,迄未捞获。
《中外日报》1900年1月13日。
△汉口钢药厂发生爆炸[光绪27年3月25日张之洞奏]是[二]月十二日该道在[汉阳钢药]厂监工亲至拌药房,督同委员、工匠人等拌和药料,不意机器炸裂,该道许建寅及委员五品衔候选知县戴振麟、五品顶戴监生杨荫桓、蓝翎把总储仁发暨工匠等共十四人,同时轰毙,尸骸焦烂碎裂,收检不全,惨不忍睹。
《张文襄公全集》卷52,奏议52,第6页;摘自皮明庥等编《武汉近代(辛亥革命前)经济史料》第101页,武汉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印行。
△这个人又是谁杀的呢?武昌纺织局,向以日夜两班,轮流工作。在日前二十四日十二时,纺织厂机器上油工人石德群,因夜间困倦极了,上油一时不慎,被“夹条机”击下,落在太平桶的钩上,将小腹戮伤,一时晕死。幸同事人多,都来护救,将他抬往仁济医院诊治去了。但是伤势太重,恐有性命之虑。资本家杀人,真是见刀不见血哪!
《劳动周刊》第12号,1921年11月5日出版。
△没人注意的一段惨事大智门警察七分署同壁,某车行,系某国人资本。平时虐待车夫,无所不至,前月三十一号晚,有车夫李姓者,因积欠车捐十串文未缴,该行执事华人,向其追索。李以日食艰难,苦求展期偿还,讵各华人竟不由分说,将李捆起吊打,至于气绝身死。邻居不服,知会尸亲,前来与行员理论。当有苦主之弟及妻子等来行,一面报请官厅莅验,该行知事至此,知将不了,乃示意尸亲欲行私和,并强将尸体入棺,意图灭迹,尸亲令某老妪坐在棺中不让,触怒行员,后将老妪拖出殴打至于头破血出,其蛮横至此,真令人发指。现此事已经检厅相验,归官办理,不知能凭公断处不?
《劳动周刊》第13号,1921年11月12日出版。
△工人连报都看不得了官纱局工人陈义华,日前在场休息,阅看劳工周刊,被管工某甲看见,当时就把张某斥退了。同行工人,大抱不平,都说我们因家贫失学,已属自苦,今在工闲的时候,看看浅近的报纸,反被干涉,是不以人类待我们了。大家纷纷议论,听说工人们已经起□散发传单,不日开会讨论,要去质问局长咧!
《劳动周刊》第18号,1921年12月17日出版。
△来自武昌劳动界的消息
我们慈善的主人——纺织童工杜荣悟年十二岁,因身体弱小不胜其事,于上月二十五日一时不慎,被“风筒机”将大腿骨打断,经西医治理月余无效,将袜腿连骨割下,晕死数次,今来虽无性命的关系,已成残废终身了。其父杜玉亭贩米为业,数口之家,一贫如洗,度日不能自给,才叫幼子做工挪补度日,不料险为此送子的命,终成残废,悲急交作,无法伸冤,只得转为哀求厂主抚恤,经许多手续后,才允每月照原给资,随厂主换时为度。作一方面看来,这是算是资本家的大恩典,要是回想就错极了!厂主二三年来就可发大财了,得财而荣归,面团团做富家翁,南面王都不易,那时残废的劳动者,叫天都无门了,只有终身乞讨一条独路。可怜我们劳动的人啊!究竟是么样儿才了呢?
麻布局的王老四——本月二十二号,麻布局工人胡某,因有要事请假二日,到发工资时,被车头王老四私自扣除工资钱七百文。胡以每日应得工资二百四十文,何由二日就要扣七百文呢?于是向本局的亲兵范晓田告诉,请范代他伸冤。范即以此事上告司事姚处,当问明各节,王以理曲,即退其所扣之钱于胡。王因未遂所欲,邀集同类恶党,用以野蛮武力相对殴打于范,幸未受伤,范的同事不服,姚亦知众怒难犯,只得罚王三日工资,以了其事。
三十串钱买了一个命——前数日,省垣武胜门外第一纱厂,内有皮头厂轧车机器管,不知因何炸裂,其管头误将一女工某之七岁小孩胸前剖开,肚肠均出,登时毙命。该厂头目见此情形,立即报告厂长,照例给予恤钱三十串文,令该妇自将小孩尸身搬出安埋了。
《劳动周刊》第16号,1921年12月30日出版。
4、生活状况
△汉口苦力状况汉口劳动界之最苦者,莫苦于驮货一类,人数既众,生活尤难,疾病死亡,无人过问,自生自灭,若异类之不如。彼等所受之苦痛,实人生之最难堪者。
今就其在江岸一隅者之情状记之,可见其一斑矣。此类苦力皆非人家所雇请者,来去自由,散漫无常,且无头目照管,乃毫无统系。上自龙王庙,下迄洋火厂,有四千余人,游行靡定。内有一部分专守候各轮船码头,计招商局及周家巷有二百人,太古码头有二百一二十人,怡和码头有二百二三十人,日清宁
绍两公司有六百人,鸿安公司亦有一百四五十人。此辈无论晴雨,皆株守一隅,非犯有偷货行为被管货者所驱逐,决不他去,晴天忙时,自不拘此数,皆嫉忌心,凭各人腰力驮负。作工时间甚不一致,有力壮者终日背负,一日尚能得钱千元。余则数百文数十文不等。若公司自行卸货件,则价廉。如遇谷布搬运,则加倍恶索背负。得钱即往围赌,资尽复去力驮,不留隔日粮。饥冻相乘,死亡甚速。衣无冬夏,仅破麻袋一片,遮其下体。夏则赤?蓬头,冬以破袋一只覆其首,若富翁之戴风帽然。破草席一截围其身,奇形怪状,不一而足。河滩街沿、货棚、船头,皆彼等卧室,上风露而下潮湿,一至来春,十有九病,以致死之原因一。有时得钱即至小饭店狂饮大嚼(不饮酒二百文即可度一日),醉饱后仰去河滩鼾睡,所有地下潮湿不顾也,此致死之原因二。有终日不得一饱者,亦有兼日而食者,饥饿难忍,则潜至巷尾常于垃圾堆中,拾取人家所弃之腐鱼臭肉,持回河滩,架起土砖,上承以瓦钵,燃火煮食,此致死之原因三。又或窃取货物,为照货之红头小工等所见,即捕住,将两手反按缚于木柱上,尽力饱打,藤鞭所至,血肉横飞,哀号之声,如宰豚豕,路人见之,无由施救,多有经此一击后,奄奄垂毙,此致死原因四。又有懒惰成性,不欲工作,或无力负驮者,潜将阴沟毒泥涂于下胫,毒发即行溃烂,跛行街市,冀邀人怜,给以钱物以资度年,不久毒性内攻,数日即毙,以致死之原因五。黠者于河滩船头等处,设有赌摊抽头,尽夜不息,遇有警察来捕,即前往说情,或以钱了之;若遇他种事故,除偷窃外亦能代为出首,此辈衣裤尚能完体,不事工作,恃抽头为活,以头目自命,其实非真能代表其类也。以上所纪,皆实地调查所得。
夫彼等何流落至此,盖有数因焉:(一)因嗜好甚深,或嫖赌烟倾家,此类多系富家后裔,因不务职业,为亲族所共弃,无以自活,乃流入此途。每年死亡,以此类为多数。(二)因所谋未遂,汉口为中国名区,四方之民,多争集之。年来因南北争斗,商务萧条,市廛间人浮于事,不能容身,则转入此途。若南北相持不决,则此类愈增未已。(三)来自远方,此类以三人为多数,若占全数之四。此辈原在川河挪船(俗名挪索索),因不胜其苦,习闻汉口繁华,钱尤易得,是以抛弃原有执业,单身来汉,讵知汉口谋生实在不易,既无朋友介绍,万难侧身正途,于是不得不向此道讨生活。此辈初来皆力大如牛,肥壮无病,虽三四百重物亦能背负而行,得钱则饮酒赌博,无储蓄心。以上所纪不过一部分者之状况。至此类苦力,汉口实有一万余人,火车站街头巷尾,皆有此辈足迹,生活亦大同小异,名称为“背包的”,或“披麻布袋的”,又名“荒乞”云。
刘云生《汉口苦力状况》,《新青年》第8卷1号,社会调查第11-12页,1920年9月1日出版。
△文华大学学生:武昌五局工作状况
1、织布局
工人数4,898人(日夜班数)
工资十千O六百六十四文
时间日工十一小时,夜工十二小时
2、纺纱局
工人数3368人(日夜班数)
工资十千O二百六十文
时间日工十一小时,夜工十二小时
3、铜币局
工人数814人(夜工原班)
工资十五千五百文
时间日工十小时,夜工四小时
4、银币局:
工人数181人(无夜班)
工资十六千六百六十四文
时间日工十六小时无夜工
5、麻布局
工人数与工资共计男工三百四十余人,共计女工二百八十余人。其工资时间生活等与纺纱局相似。
以上五局共计男女工人九千八百十一人,各局每年二季红利,每工人平均合算每人十余串文。
生活方面:近来鄂地贫民极省吃用,合算每一壮年工人另炊者每月食物费用钱四串余,三、五人共炊者则三串余文,衣履在外。
家计方面:除本人工资外,不足者由家中妇女缫丝麻布,两女工厂作工,或为他人洗衣作履补助度日之用。
该五局均无团体规则等例。
《新青年》第8卷1号,1920年9月1日出版。
△武汉工人生产、生活状况据1894年的调查,武汉工人的工资,武昌官布局的月工资不超过3.5元,仅等于当时上海一纱厂工人工资的二分之一。纺纱局工人日工资仅0.27-0.28元,缫丝局工人日工资竟有低到0.05元,至于女工和童工的工资那就更不用提了。帝国主义和买办阶级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不管人民的死活,大量雇用童工。如武昌纺织局每月2800人,共发工资3500-3700元,其中童工竟占2000元。工资如此低微,物价却不断上涨,如1890年一石米1.66元,到1905年,每石就卖2.66元,致使工人的最低生活也难于维持。为了养活一家大小,工人们不得不在放工后又去充当负重的苦力,如日本租界的三菱、三井、日清、大板等洋老板占有的几个码头就常有江岸的小工在挑货、卸煤,他们直干到深夜,累得死去活来,踉踉跄跄的走回家,小睡一会,天未亮又要进厂,家里的老婆、孩子衣衫褴褛,赤足憔颜,有病莫医,为了活下去成天在野外挖野菜,拾菜叶,或到街上垃圾箱堆里拾碎叶,破布片,无情的饥寒交迫生活就是这样成年累月的折磨着他们。
不仅工资低微,劳动条件也是令人骇闻的,如武昌纱厂局规定工人每天工作12小时,仅初一、十五得到一些休息时间。由于劳动条件差,资本家不管工人的死活,工伤事故,层出不穷。工厂主对工人采取加[枷]、笞、棍棒等刑法强迫工人劳动。厂主所豢养的走狗,到外巡查,稍不如意,不问情由就用竹片抽打,严重的还要罚工解雇。有的工厂甚至请来反动军队驻扎工厂以镇压工人。工厂的把头、包工简直是第二“圣上”,掌握工人的生死之权,一不小心,就有挨打和失业的危险。工厂的规矩比法律还严,它象一根铁索一样,紧紧套在工人的脖子上,如江岸机器厂规定的挂名牌这个规矩,上工时将上面写着自己名字的水牌挂上,表示工人按时上工,若是迟到一秒钟,上工汽笛一停,厂门紧闭,迟到的人就得罚一两天的工资。工人们为了赶上上工时间,有时误认月光为天明,以致深夜三点多钟就吃饭上工,厂门未开,只有蹲在门外潮湿的工地上,等待着汽笛长鸣,上工以后只有默默的工作,离开机器拿工具也得报告监工。厂主还规定上午九点以前下午四点以后为大小便时间,每天只能大便一次,小便二次,每次大便又不得超过十分钟,误了时间就要遭到打骂,全厂三、四百人一个厕所,结果厕所弄得屎尿横流,蛆虫满地。
此外,过年过节还要给工头送礼,否则饭碗就要被打破。有一年八月中秋,泥瓦匠黄永三无钱送礼,东拉西借,买了一瓶酒送给工头涂工泰,结果因礼物太少不收,后来工头就诬赖黄怠工被开除。
而那些高居华堂的洋老阔们,更加凶残,把工人的生命看成是草芥一样,稍有一疏忽,就棒打脚踢,大骂“哥土拉当居(法语混蛋)”,有一天江岸机器厂机务处一位姓张的十七、八岁的工人,为了一点小事,被洋老阔马克用穿的皮鞋重重的踢在张的下部,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昏了过去。
《党在武汉地区革命史资料》第3-4页,湖北省党史调查组武汉小组,1960年4月20日编。
5、童工状况
△武昌纺纱厂童工年龄[武昌纺纱厂]劳工种类,有监工、工人、火夫、包装工等。……劳工等级,可以分为机器匠、工头、长夫、粗纱、正车、帮车等六种。以上各种劳工年龄没有一定,帮车、正车从七、八岁到十七、八岁。……
雇用办法,采取通过亲友请托而雇佣亲戚、朋友子弟的办法,叫七、八岁的小孩子先当学徒练习,通过所谓“查工”,根据当时作业如何,一、二年成为帮车,四、五年成为正车,而逐渐升级。所以,看起来,工厂内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实在多得很。
《支那经济全书》第11辑,第450页;摘自皮明庥等编《武汉近代(辛亥革命前)经济史料》第175-176页,武汉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印行。
△织布厂英国监工的一封信[捷报,1893年11月3日][英国]曼彻斯特(Manc-htster)一家报纸登载了一个刚到中国任织布厂监工的英国人①来的一封信,信中说:——“……这工厂②中的工人都是男工与幼童;没有女工。……(工人们)离开工厂出去散散步的机会都很少,因为厂中作工是从早晨五点钟直至下午六点钟,每隔一个星期日才休息一天。这些工人很可怜,因为他们瘦到只有皮包着骨头,五十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体格健康的人”。
《捷报》卷51,第695页;同上第174-175页。
△武汉纱厂童工状况说来棉纺织方面,所有雇用中国工人的西方雇主和监工都同意中国工人在手艺的轻巧方面是特出的,同时,他们的体力和智力十分适于纱厂的工作。他们表现有特出的耐性。例如汉口纱厂的童工,通夜工作,不离开纱厂,仅仅只带有一点稀粥作为粮食。
在我们参观(上海和武昌)各纱厂时,我们对于在各种机器上使用这么多年轻的儿童,感到惊异。……我们看到童工一天只有1.5至3个便士的工资。《布莱克本商会访华团报告书》(1896-1897)第10页、229页、232页;同上第176页、180页。
△鄂中织造、铁政二局幼童状况鄂中创办织造、铁政二局,规模宏大,历数载而工始成,招选十三、四令幼童入局学习工艺,惟织布、纺纱二厂,需人更多,用结纱头及照料棉布。今年九月中,挑剔工人,将顽钝者开除数百人,另行招补,先是,每日工作白昼幼童五百名,至昏始息,夜间五百名,黎明始换班;自将顽钝者开除后,夜工骤停,近闻织局拟再招数百名以资工作。
《申报》1895年1月2日;同上第181页。
△童工的工时和工资张香帅[张之洞]在武昌所设之纺织局,出布出纱,亦颇不少。
各局所雇工人约二千八百名,……每月自三千五百至三千七百文为止,小孩约二千文,九岁以上小孩工作时刻与及岁之人相同。
《皇朝经济文新编》,商务,卷4,第11页,同上第181页。
△武昌织布局幼童工伤[捷报,1893年2月3日,武昌通讯]武昌织布局雇用的几个幼童,上月十三日因工作不慎,几至惨死。一个幼童把手搅进机器,轧落了一个手指;另一个手背上的皮全被碾掉。幸有技师停了机器,否则这两个幼童一定要被机器碾死了。
[捷报,1893年3月10日,引沪报]自武昌织布局开工以来,进展很少。……现在所雇佣的(工人)多系幼童。因为注意不够,已发生好几次灾伤,虽然进行教练,但这些幼童不懂英文,对于如何运用机器,学习得并不很好。……总督张之洞已命令该厂除日工外再开夜工。
《捷报》,卷50,第166页、357页;同上第174、175页。
△织布局童工无辜毙命湖北省城平湖门外机器织布局规模宏壮,粗细工人,不下一千余名,通力合作,无片刻之停。日前正在工作时,有结换纱头之小孩,不知因何忽为机器所伤,旋即毙命。司事禀明总办蔡观察,垂念小孩无辜毙命,又怜亲老家贫,无以养赡,格外体恤,每月给以青钱三千文,以作母子度日之费,闻者莫不颂观察之德于不置。
《申报》1895年5月29日。
三、湖北工人的早期斗争
△汉阳铁厂粤匠因翻译鞭打而罢工遭镇压(三篇)[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七日,蔡锡勇致张之洞电〕铁厂有粤匠滋事,被翻译委员曾海等笞责,未俟回明提调。各匠不服,率众粤匠二百余人罢工,必欲牌示将翻译三员撤差方肯作工。勇到厂同黄守多方开导,令先开工再调翻译,众不允从。当商恽道调营勇二百余护厂,汉阳协县升营统领皆到厂弹压,复为开导,仍是面从心违,蛮悍已极。时已傍晚,明日本歇工之期。二十八日拟会营县督率开工,不愿者押令出厂,再将为首聚众者拿办数人,愿留者居多,当可就范。枪炮厂及鄂匠皆仍旧作工。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三日恽祖翼致张之洞电]铁厂工匠挟众停工,前月二十六日经蔡道〔蔡锡勇〕临厂开导,祖翼飞饬汉阳县弹压,并移会丁署协镇、周提督带队前往,该工匠始知悔惧,随即开工。……其为首停工之谭匠业经逃避,当饬各工头勒限交人,一面札行汉阳县严拿,以示惩敬〔儆〕。
[光绪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恽祖翼、蔡锡勇致张之洞电]鄂厂工匠众多,前曾停工挟制,经弹压平贴。近日复有多人于散后潜赴汉口游荡,几酿事端,其恃众胆玩情形,非兵威约束不能驯伏。前闻宪台拟调江南一营来厂驻扎,同深感盼,有此全营镇慑,便可严定厂规,弭患未形,成全者大。惟营官必须曾经在鄂,精细晓事之人。如宪台尚未遴定,似蒋游击声耀尚可胜任。伏候钧裁。
《张之洞电稿》抄本,光绪21年3月27日,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藏;摘自皮明庥等编《武汉近代(辛亥革命前)经济史料》第129-130页,武汉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印行。
△武汉三镇人民参加抵制美货运动1905年7月,中国人民为抗议上年修订的《中美会订限制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工条款》这一不平等条约,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抵制美货运动。
当上海商务总会于5月10日集会,议抵制美货以拒绝修约时,汉口各帮商董便闻风而动。7月28日,汉口各帮商董集会四官殿,议决:“凡办美货者,一律停办;其本不销美货者,一律不购用美货。”到会者一一画押。30日,各帮商董再次集议实行办法,敦促汉口商务总会采取行动。8月6日,汉口商务总会绅商集会于华景街人镜学社,商讨具体措施。刘少舫、梁泽声、徐励身、李鹤群、薜三镛等相继演说。会议决定:“各帮中如有抗违会议办法者,由提倡人赴诉汉口商会会绅。”①各商帮代表23人均签名立誓。会后,人镜学社和文明拒约社印发传单,并邀请旅寓汉口的外省绅商集议,到会300余人,皆署名以示决心。
责任编辑:郑斌